父親節將來臨了,每逢佳節倍思親。轉眼父親離開我們兄弟姐妹已 快三十年了,享年87歲。我時刻都在思念他、祝福他。因為他是一個正直善良的好父親、革命的父親,他堅定不移地跟著共產黨干革命,在解放戰爭時期,不顧個人和家里的安危,掩護和幫助中共粵北地下黨、游擊隊,在隱蔽的戰線上,與國民黨反動派作堅決頑強的斗爭,為粵北地區的解放作了應有的貢獻。
李賦
家成了地下黨、游擊隊的聯絡集會點
父親李賦出生在揭西縣灰寨鎮老宮林村一個農民家庭。他學生時代就積極參加青年愛國運動,有強烈的愛國心和民族正義感。1946年起,他在南嶺煤礦(現樂昌坪石)任財務室主任,分管礦財務、后勤工作。當時,先后有二十多位中共地下黨員和游擊隊員從揭西老家來樂昌,湘南搞革命活動。他們為了便于掩護",紛紛到南嶺煤礦來找我父親介紹點工作給他們干,有證件、胸章便于開展“地下”活動。父親明知他們的身份,仍然一一安排他們當“監工”、“修理工”、“勤雜人員”等,讓他們既可領份工資,又可掩護做地下工作,開展游擊斗爭。那時,為了確保地下黨組織和游擊隊的安全,我父母主動提出將我家里給地下黨組織、游擊隊作聯絡和聚集開會的地點。每當他們開會時,我父親總是在外面“放哨”,母親在門口縫衣服,以此掩人耳目。因我父親在礦區工作時間長且周邊環境比較熟,經常夜間穿水鞋外出為地下黨、游擊隊到處去貼傳單。有一天,國民黨兵沖進我家搜查,好得我父親早有準備,把未張貼完的傳單放米缸和水鞋里,才逃過一劫。那年代,地下黨、游擊隊生活條件非常艱苦,白天外出“活動”,晚上住在小船上,吃的都是咸菜、蘿卜干之類。我父親不忍心,將自家蚊帳、被子、藥品送給他們用,甚至將自家養了多年下蛋不舍得吃的老母雞殺掉,煮粥送給有病的游擊隊員吃。
巧設藥品"調包"妙計? 解決游擊隊“缺藥難”
有一天,兩個國民黨軍官帶了幾個士兵找到我父親,要求幫他們購一批急需藥品。買好五六箱藥品后,我父親叫這位國民黨軍官當場驗收了藥品并在木箱上貼上封條。為了慎重起見,他叫軍官寫下收條后才讓幾個士兵將藥品挑走。他們剛走,父親馬上通知地下黨、游擊隊領導,結果國民黨官兵在半路坐船時,被游擊隊用“調包”計搞走了藥品,木箱里換裝了一塊塊紅磚。過了兩天,有一位國民黨軍官帶著士兵找上門來,用沖鋒槍對著我父親,氣兇兇地說:“你連老子都敢騙?不要命啦?我馬上就槍斃你!”父親鎮定地說:“藥品是經你們倆個軍官當場驗收了的,收條還在這里!藥品丟失怎么能怪我?或許他們中途把藥賣掉了呢!"聽了我父親這番話,又看了收條,這個軍官自感理虧,只好灰溜溜地走了。
智拆汽車輪胎,阻止國民黨兵圍剿游擊隊
有天晚上,父親突然接到國民黨某軍官電話,說明天一早要向礦部借三輛汽車,準備追捕游擊隊。他聽到這一消息,深感事情重大,一方面連夜叫人通知游擊隊領導,另一方面馬上召集司機開會,叫他們深夜將幾部汽車的輪胎卸下來,發動機的一些主要部件也拆掉,宣布明天休假。第二天早上,國民黨兵來找我父親要車,父親帶他們去停車場看,只見一個學徒在修車,一個司機都沒在。國民黨兵質問我父親:“司機去哪了?”“有的有病,有的請假回家探親了,只剩下一個學徒修車,沒辦法!”父親沉著地回答他們。幾個國民黨兵見沒司機,車又壞了,只好回去交差了。
唇槍舌戰,保護地下黨領導
有一天,南嶺煤礦正召開礦務會議,突然一位副總經理跳出來對我父親發難:“李賦,聽說你有個侄子是共產黨,在礦里四處煽動,搞破壞!”他這一說,會場氣氛頓時緊張起來了,目光都投向我父親,這時,父親鎮定地站起來反問那位副總經理,“你說話可要有證據??!你說,這個共產黨叫什么名字?在哪里干活?他怎樣煽動破壞?”“聽說是姓李,什么名我不知道!”“我老家整個村都姓李,論輩分叫我叔叔的多得很。難道姓李的就是我親侄子嗎?就是共產黨嗎?”父親理直氣壯地反駁這位副總經理,搞到他無話可說。此后,礦區再也沒有人敢公開議論父親的身份。這樣,既保護了地下黨的安全,又掩護了自己,為日后更好地為黨工作打下了堅實基礎。
我父親因為掩護中共地下黨,游擊隊有功,解放后一直在韶關地區和惠陽地區冶金系統任財務科領導,直至1969年正式退休。建國前他掩護過的中共黨員和游擊隊員中,解放后曾分別在汕頭地委,韶關地委,廣東省鄉鎮企業局,廣州軍區,國家煤炭部等單位當領導。有時他們還到韶關,河源市看望我父親。父親在河源新豐江醫院住院時,該院長還親自義務為他輸血。當我們向他表示謝意時,他笑著說:“為革命老同志輸點血應該的!值得的!”父親去世后,一些單位領導和韶關市民政部門每逢節日都來慰問我母親,每月還發生活補貼給她,一直到她去世,享年102歲。我們八姐妹在黨的教育培養和關懷下,也分別在省市,區一些黨政機關及部門擔任了領導職務。我擔任了曲江電臺副臺長,成為曲江區首位具有中級職稱的新聞記者,韶關市新聞系列中級職稱評審委員會評委,還兼任過原《曲江報》副主編?,F任曲江老促會新聞報道組副組長,2018年我被韶關市授予"韶關好人"光榮稱號。黨和政府對革命后代的培育和關愛,令我們終身難忘。
我父母去世后,我們將老人家的骨灰安葬在曲江區萬壽山公墓,每年我們兄弟姐妹及子女都到公墓拜祭老人,教育后代要牢記爺爺的話:“永遠跟黨走,做一個有益于社會的人!”
兄弟姐妹拜祭父母
為懷念我父親,我還專門寫了一首詩:父親一生忠于黨,初心使命記心上。掩護我黨建奇功,粵北大地名留芳。革命成功兒榮光,子女八人成棟梁。紅色基因傳世代,“父親身份”永不忘。